我是你爸爸

人如其名

有心人

·黑研,短打

·第一次写黑研太多不足了orz很ooc



“黑尾前辈,你有在和研磨交往吗?”

 

这不是第一次黑尾铁朗被问到类似问题。印象中从高中开始,旁人知道他和研磨的时候都会露出类似的疑问——你们有没有在交往?

在收获到答案之后,还会统一地给一个震惊的表情外加一句“你们竟然没有交往?”。反应强烈的比如收到答案正在喝水的木兔,一口水喷了出来,幸亏黑尾反应快及时后撤一步,躲过一劫。对方却没有什么道歉的觉悟,甚至来不及擦擦自己身上的水渍,而是连珠炮一般地开始惊讶——什么什么?你竟然没有和研磨在交往中?什么嘛你们两个不是竹马吗?我跟赤苇高中认识都……唔唔唔。

剩下的话被赤苇抬手堵了回去,但是黑尾已经体会到了精要——拜托,这么多年了还没在一起,你是废物吗?

好不容易以求饶的方式摆脱出赤苇略带恼羞成怒的桎梏,木兔紧追不放,“是他不喜欢你?怎么拒绝的你?没看出来啊黑尾你竟然还表白被拒过!”

为什么默认我表白被拒?难道就没可能是我没表白吗?这话来得仿佛莫名其妙的直线球,还是那种本以为对方要打斜线球的情况下。黑尾一时拎不出吐槽的顺序,只能随便抓住一点垂死挣扎。挣扎完了发现成效约等于零,才发现自己默认下了对方设的大前提——他喜欢研磨。

“你为什么不问是不是我不喜欢研磨?”话出口自己气势先倒一半,对上木兔和赤苇或夸张或克制的表情,只能问自己一句为什么要浪费口舌说一句废话。

 

“竟然是没有表白吗?那你为什么不表白啊!”木兔对于黑尾所说没有表白的事情将信将疑,他总觉得这是黑尾在试图掩盖自己表白被拒的糗事,结果一句话直戳对方痛处,精准补刀,连续一击得分。

黑尾被损友一连串的无心之语气得险些原地吐血,怒火中烧中赤苇及时过来救水——木兔前辈别这么问了,这让黑尾前辈很难回答。

这火还不如不救。黑尾第不知道多少次觉得眼前两个人碍眼得很,只想一铲子下去干脆掀翻出银河系。奈何自己既不是阿基米德也没有支点,实在不能让两个人原地消失,只能忍着兀自跳探戈的太阳穴,勉强挤出了一句回复:因为很难啊。

 

确实很难,从他意识到自己喜欢研磨的那一天开始。不是从他开始喜欢研磨的那天,而是从他意识到的那一天。后者尚且还有迹可循,前者被揉碎了扔到了往前数千个日子里,难于大海捞针。黑尾记不清自己第几次对着风吹起对方碎发的侧脸陷入沉思,只记得自己某次恍然大悟,原来那吵得让人烦的咚咚声是自己心跳。

少年的心动像是摇晃了很久的橘子汽水,打开瓶盖的一刻便喷薄而出。黑尾觉得自己的喜欢还要过分,不亚于往可乐里扔颗曼妥思,碳酸因子争先恐后地直窜云霄,誓要突破大气层。偏偏自己还刹不住车,黑尾总觉得这车实在是太不听他话,一路横冲直撞几乎扎进绿化带,最后勉勉强强停在了“表白”之前。停车的时候仿佛撞到了铁墙,一时击出了车内的安全气囊,撞得黑尾五脏六腑翻滚绞痛一遍,勉强维持住人形不走样已是极难。

他怕。黑尾回想自己十几年的人生里,仔细审视了半天勉强扒拉出来三岁时看见野狗时的慌神,除此之外,几乎没有过害怕的痕迹。

一起长大的人,彼此的现在都有着对方的曾经。他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不知名伟人的胡说八道,却也正是这让他不敢把“我喜欢你”四个字说得出口。

研磨占据了他生命的二分之一甚至更多,习惯是可怕的,黑尾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习惯跟研磨走在一起的时候去看路,因为研磨会低头打游戏机,就像是记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逾越雷池还不自知一样,混混沌沌地在一片迷雾里绕来绕去,最后醍醐灌顶,然而为时已晚,覆水难收,更何况覆瓢泼大水。

所以才会不敢,才会害怕。有时候买瓶可乐研磨顺着过来咬吸管喝一口,本来是件平平无奇的小事,偏偏人心里有鬼。黑尾无数次想给研磨直球提过去看二传怎么对付这个麻烦,又害怕对方根本不觉得这是麻烦直接视而不见,只能每次排山倒海话到嘴边,只能抬起手来揉揉对方的头发。

 

知道他喜欢研磨这件事情的人其实也不算多,除开自己半主动半被迫交代的赤苇和木兔,只有音驹的几个。在某次研磨不在的训练时,几人不约而同地凑到黑尾跟前,开始了严刑审问。

“我觉得研磨应该知道,你喜欢他吧。”夜久对黑尾说了不久之前赤苇和木兔对他说的同样的话,给出的理由也几乎一模一样——你看研磨的眼神,除非是白痴,不然很难看不出来你喜欢他。

一句话又给黑尾时常跳舞的太阳穴加了个disco伴奏,黑尾简直觉得自己要被这群人逼着自杀。一群人只知道说些没有用的废话。他有时候会自暴自弃地想,哪怕那个人不是研磨呢?哪怕研磨跟他没那么熟呢?他就可以勇敢地直接冲上去直接表白,哪用像现在这般畏首畏尾——说到底,不过是担心一个,万一对方不喜欢自己怎么办。倘若这个万一是其他一万个人,那这个万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水花,奈何这个万一本就是万一中人——孤爪研磨。

是研磨,只能是研磨,因为是研磨,所以是研磨。因为陪他一起打游戏的是研磨,因为一起上放学的是研磨,因为给他传来合适的球的是研磨,所以他给出去的心动理所当然只能是研磨。

不是最优解,但是唯一解。

太难了,连一句说喜欢你的机会都直接剥夺。黑尾苦中作乐倒是觉得自己足够伟大,可以在忙碌的训练与学习中抽出空来思考哲学家也会头痛的问题,只能在推开研磨房间门的时候,说出一句研磨今天不要偷懒了出去颠球。

于是把喜欢埋在心里,随着春夏秋冬的交替等一个瓜熟蒂落,或者等一个无疾而终。

 

“那黑尾前辈为什么不去表白呢?研磨很明显也喜欢你啊!”

黑尾觉得自己今天得被翔阳的话噎死,心里却是对这个问题凹出了一百八十个问号——从来没有人给他这么直说过,研磨很明显也喜欢他。

但凡是人,都会在暗恋的过程中徘徊于两个阶段——他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?这种时候总像是在坐过山车,还没坐稳扶好一个头朝下惊得人三魂没了七魄。日向一番话就像是给本来勉强已经安稳的灵魂来了个夺命大摆锤,过山车在最高处头朝下突然停止,让人血液也跟着几乎凝滞,CPU兜兜转转半天只能在显示屏上打出无能为力,干脆让他自由落体。

没有人直说过,却也没少给他过暗示,训练间隙研磨回头跟他说几句话,转过身的时候山本冲着他挤眉弄眼,对此调笑多于暗示。木兔对此则更为放肆,拍着他后背笑得大有归西的姿态。人总是容易有希望,但是人又很容易怀疑自己的希望,于是兜兜转转又纠结在了死循环里——他喜不喜欢我?他知不知道我喜欢他?他知道我喜欢他还会这么做吗?所以他喜不喜欢我?

历代先贤摆脱不了这个让人困恼的哲学问题,年仅十八岁的男子高中生更解决不了这个让人头痛的问题。旁人颇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,还会偶尔对两人不自知的近乎于情侣的行为暗自腹诽。偏偏日向是个直性子,那边跟研磨打完球转头跑过来直接给黑尾踢了个直球,震得他浑身骨骼当啷响,差点震出脑震荡。

但是还是不会相信,就像是解期末数学大题解到最后一步,突然算出来了个1+1=2,肯定是觉得前面哪个步骤出了问题。黑尾最开始也许还能给自己一点直接的答案,兜兜转转到今天,把一个等红灯的问题硬生生磨成了电车难题,司机只能两眼一闭双手松了方向盘,听天由命。

于是他只能对日向耸了耸肩,试图尴尬地揭过这个让人十分无语又苦恼的问题。夏夜的空气从敞开的大门里钻了进来,与白炽灯在空中发生一场无声的爆炸,引得少年只听到耳边聒噪的血脉之声,忽略了窗边掠过的一抹身影。

 

-END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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